顾行深听了这话,两手往腰上叉了叉,明显地不耐烦。可最后还是妥协了,他问:“你想去哪儿说?”周晴柔忙上前靠近他:“你现在刚出院,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不如我送你回家,边走边说?”顾行深眯了周晴柔一眼:“你玩儿我?”...
顾行深这会儿回过神来,反而对周晴柔的话抱着一种怀疑态度。
他不是傻子,知道周晴柔对自己揣着什么心思,所以就算周晴柔当真知道江梦的下落,她也不会选择主动告诉他。
可顾行深太想找到江梦了,所以他还是等着周晴柔:“说说看,她在哪儿?”
周晴柔故作扭捏了下,提出要求:“深哥,你看我身上还穿着护士服呢,要不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换身衣服?”
顾行深冷眼盯了她几秒,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周晴柔见他妥协了,抿着唇角回去换了身艳丽的衣服、还补了个妆后,才迈着自认为风情万种的步子回到顾行深面前。
可顾行深看都没看她一眼:“小梦在哪儿?”
周晴柔不满地撇了撇嘴,可还是软着声音说:“深哥,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这里人太多,我怕对小梦不太好。”
她其实就是想借此赖在顾行深身边,所以故意各种找借口。6
顾行深听了这话,两手往腰上叉了叉,明显地不耐烦。
可最后还是妥协了,他问:“你想去哪儿说?”
周晴柔忙上前靠近他:“你现在刚出院,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不如我送你回家,边走边说?”
顾行深眯了周晴柔一眼:“你玩儿我?”
他说完就又要走,周晴柔忙从包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来:“深哥,我没骗你,我真的知道!”
看见她手里捏着的东西,顾行深有片刻的恍惚,随后他的胸膛开始剧烈地起伏,他几乎是全身麻木地走到周晴柔面前。
这条看起来朴素简单甚至有些褪色的项链,是他和江梦还在学生时期的定情信物,它原本应该挂在那棵大树上的,此刻却……
“它怎么会在你手里?”顾行深盯住周晴柔的眼睛,周晴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道触动了顾行深的哪根神经,他陡然低喝出声,“说话!!”
周晴柔被他吼得浑身一震,她委屈地咬了咬唇,然后捂着嘴巴“伤心地”跑了,并带走了那条项链。
顾行深回过神来,忙追了上去。
周晴柔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布满泪痕的脸上却浮现出几丝隐忍人而得意的笑来:虽然她对江梦讨厌的要死,但没想到,江梦还有为她所用的一天。
周晴柔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了家。
她知道顾行深见过了这根项链,一定会跟着她回家的。
为此,她进门以后,故意在门口磨蹭了会儿,假装换鞋,等听到身后的响动,她故作惊恐地回头,然后一边往房间里退一边怯怯地喊了声“深哥。”
顾行深步步紧逼:“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说,这条项链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是不是当真知道小梦在哪里?”
周晴柔原本还想再想几个理由拖住他的,可眼见他一双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一张脸更是阴鸷得像随时都能掐死她,她犹豫了下后便决定破釜沉舟:“好,我告诉你。”
她一顿,看似满含悲戚地、一字一顿地说:“深哥,小梦她已经……死了。”
说完,他逃也似的想要离开。可周晴柔早就打定了主意,于是展开双臂拦在他面前:“江梦真的死了,她是为了……”“滚开!滚!”虽然不知道周晴柔接下来会说什么,但顾行深不想再听,也不敢再听下去。可周晴柔顿了下,无比冷静地继续:“她临死前签了器官捐赠同意书,现在在你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就是她的!”6...
听完这句话,顾行深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周晴柔疯了,他甚至还嗤笑了一声。
可转眼冷静下来,一股控制不住的恐慌无声无息地向四肢百骸蔓延。
顾行深旋即强行压住了这莫名其妙的恐慌,低喝:“周晴柔,你胡说八道什么?!”
周晴柔还以为他不相信她,忙道:“我说的是真的!江梦她……”
“闭嘴!”顾行深大喝一声,莫名有些狼狈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往外走,“我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不是来听你胡说八道!”
说完,他逃也似的想要离开。
可周晴柔早就打定了主意,于是展开双臂拦在他面前:“江梦真的死了,她是为了……”
“滚开!滚!”虽然不知道周晴柔接下来会说什么,但顾行深不想再听,也不敢再听下去。
可周晴柔顿了下,无比冷静地继续:“她临死前签了器官捐赠同意书,现在在你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就是她的!”6
原本还愤怒至极的顾行深像是被人突然扎破的气球,只听砰地一声,灵魂像是破了个巨大的口子,冷风不断地往里灌,顾行深呆呆地看着周晴柔,像是此刻只剩一具躯壳立在那里。
周晴柔装作悲伤的样子再度开口:“深哥,你没事吧?”
听见周晴柔的声音,顾行深缓缓抬起头来,眼睛也慢慢有了焦距,但他仍像是没回过神来,那样高大的一个男人,满面呆滞和茫然。
周晴柔看着这样一个优质又专情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希望死的那个人能是自己。
但更多的是,是嫉妒:江梦和顾行深结婚的时候,她作为医院的一员,也有幸参加过婚礼。当她第一眼看到新郎顾行深的时候,就沦陷了。她自认为不比江梦差,可江梦为什么就那么好运。
不过好在,现在江梦死了。
周晴柔知道,当顾行深知道江梦已经死掉的消息时,必定是难过的不得了的。
可她之所以选择告诉顾行深,是因为她这段时间是见识过顾行深是怎样不计财力人力地寻找江梦的,如果不让他死心,他恐怕一辈子都会这么找下去,那她周晴柔就完全没机会了。江梦就如同顾行深身上的一块烂肉,她不帮他剜去,那么顾行深就永远不会好。
另外,周晴柔也想过了,按照顾行深的能力,他迟早会知道江梦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把器官捐给他这事,哪怕程宴京将这件事处理得再好,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倒不如她周晴柔来做这个顺水人情。
她这样坦荡,以后在顾行深心里,她跟别的女人终归是不一样的。
再者就是,她可以利用江梦,进一步和顾行深捆绑在一起……
就在她想入非非的时候,顾行深突然向后踉跄了步,他仓皇之间勉强扶住墙壁才站稳。
周晴柔吓了一跳,正想去扶他,顾行深闭着眼睛颤声问她:“她在哪儿,带我去见她。”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她已经死……”周晴柔话音一顿,突然明白了什么。
顾行深要见的,是她的遗体,或者坟墓。
周晴柔心里暗爽,灵机一动,面上摆出一副悲伤难过的神情在江梦的墓前跪坐下来,用恰好能让顾行深听见的声音说:“小梦,我带深哥来看你了。”3“我很感激你,感激你不计前嫌,感激你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拜托我替你照顾深哥……小梦,我会好好照顾深哥的,你可以放心了。”...
周晴柔此刻只想让他死心,于是当即就带他去了墓园。
只是车子开到墓园门口的时候,顾行深却猛地盯住她:“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周晴柔被他吼得身子一颤,她撇撇嘴:“我只管给你带路,信不信随你。”
说完,她扭头就往墓园深处去了。
走了一段路,她回头看,发现顾行深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以为他不会跟着进来了,顿时一阵灰心失望,正当她犹豫着要怎么把顾行深弄进来的时候,顾行深望着她的方向,终于往前跨了一步。
周晴柔立刻得意的翘起唇角,忙控制着脚下的步子,继续往里走。
等她在江梦的墓前停下来的时候,顾行深已经在她身后十几步远的地方了。
但顾行深就那么远远地站着,没有更进一步,想是不敢面对现实吧。
不过来都来了,终究是再也无法逃避了。
周晴柔心里暗爽,灵机一动,面上摆出一副悲伤难过的神情在江梦的墓前跪坐下来,用恰好能让顾行深听见的声音说:“小梦,我带深哥来看你了。”3
“我很感激你,感激你不计前嫌,感激你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拜托我替你照顾深哥……小梦,我会好好照顾深哥的,你可以放心了。”
周晴柔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
“可是,小梦,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你不知道,我现在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医生护士推着被开膛破肚的你出手术室的样子,我一闭上眼,就是你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抓着我的手……”
顾行深缓缓地走到江梦的墓前,他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已经听不见周晴柔的声音了,脑子里嗡嗡直响。
他还记得江梦这张照片,当时是怎么回事来着?
哦,当时江梦在医院上班,他在公司刚开完会,两人视频,闲聊时江梦说,待会儿要去新开的那家口碑很好的摄影机构拍证件照,让他陪她。
他当时还笑着吐槽她,怎么非要去那家,往返得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她不是晕车么。
江梦当时还哼了哼说,因为那家的照片成品特别美啊,化妆啊拍摄技术和后期都特别棒。
他当时只随口接了句说,我老婆无论怎样都是最美的,用不着费那个精神。
江梦当时就生气了,说他是因为不想陪她找的借口,不理他了。
顾行深当时很无奈,忙里偷闲去江梦医院,想给她赔罪并且陪她去拍证件照。
他原本以为,要哄好江梦,还得耗费点精力,结果他一出现在她面前,江梦顿时就红了眼眶,挽着他的手臂说他是傻瓜。
江梦解释说,她当时就是假装生气,逗他的。他工作已经够忙的了,她舍不得他真的来回奔波。
最后,为了迁就顾行深的时间,江梦潦草选了家照相馆,拍下了这张照片。
虽然没有经过任何修饰,但是顾行深依旧觉得这张照片里的江梦真美啊。那时候,江梦脸上还有初为人妇的羞涩腼腆。
这样充满故事的一张照片,怎么能贴在这块冷冰冰的石头上面呢?
顾行深的身子突然往前一个趔趄,也不知道是被绊倒了还是怎么,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江梦墓前。
周晴柔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晕倒了,正想去扶他,顾行深突然呢喃了一声不行,周晴柔愣了下:“什么不行?”
等周晴柔的身影完全消失,程宴京才叼着根烟,从另一边慢慢走出来。他停在江梦的墓前,看着墓碑上属于江梦的照片,嘴角慢慢地牵出一丝笑来。他是什么时候爱上江梦的呢?...
顾行深抬起头,伸手猛地抓向江梦墓碑上的照片!
可那照片像是嵌在冰凉的墓碑上了,无论顾行深怎么努力,就是抠不下来。
他几乎癫狂了,嘴里念叨着不行,十指在那照片的位置不断地用力抓挠……
看着他都磨出血的手指头,周晴柔回过神来,忙扑过去想要阻止他,可这时候的顾行深仿佛已经神志不清了,只一抬手,就将周晴柔掀翻了!
周晴柔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又做了几次尝试,结果还被顾行深无意中挥了一拳,她捂着瞬间就肿起来的脸,咬牙对着顾行深吼:“她已经死了!死了!顾行深,江梦已经死了!就算你不相信,她也已经死了!”
她气急败坏的大吼,终于让顾行深缓缓地停了下来。
他偏过头,无声地盯着周晴柔看。
那双眼睛,像是阴曹地府的大门,周晴柔被他看得全身发凉,控制不止地往后挪了两步,忙又补了句:“她把她的心脏给了你,深哥,你不能这么糟蹋啊。如果你这样,小梦岂不是白死了吗?你说是不是?”
顾行深好像是听进去了,他又慢慢地转头去看江梦的照片,看着看着,就往前栽了下去。
周晴柔看着他嘴角的血迹,心里咯噔一跳,这才想起顾行深今天才出院,之前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保持愉悦,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周晴柔见自己闯祸了,抖着手给顾行深的司机打电话,又叫了救护车。6
当顾行深的司机和墓园的负责人一起架着昏迷的顾行深架走后,周晴柔追了几步又折返到江梦的墓前。
她看着江梦的照片,缓缓地笑了:“江梦,你终于死了。你不知道,当我妈告诉我,你自愿去填了器官捐赠表的时候,我有多高兴。不过高兴归高兴,我还是怕你中途反悔,所以我还让我妈花了大价钱,找人一直跟着你……”
“幸亏跟着你,不然我哪知道那条破烂项链呢,不是那条破烂项链,深哥又怎么会相信我呢?”她一顿,做作地叹了口气,“你放心吧,以后我会对深哥好的,你也可以瞑目了。”
她话刚说完,一阵风吹来。
周晴柔莫名觉得后背发凉,这才意识到这里是全墓园、全是死人,忙踩着高跟鞋逃也似的跑了。
等周晴柔的身影完全消失,程宴京才叼着根烟,从另一边慢慢走出来。
他停在江梦的墓前,看着墓碑上属于江梦的照片,嘴角慢慢地牵出一丝笑来。
他是什么时候爱上江梦的呢?
好像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他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情是,那时候他的一台手术,实习的江梦帮着打下手,等长达好几个小时的手术结束后,所有人都累得快虚脱了,江梦也不例外。
可是短暂的休息过后,还有另外一台手术在等着他们。
于是程宴京以出去醒神为理由,邀请江梦去医院的天台吹吹冷风。
一上天台,程宴京就给自己点了根烟。
江梦看着他抽烟,目瞪口呆却又不敢说什么的样子,取悦了他,他便笑着说:“我知道医院不让抽烟,可只有它最能让我醒神。”
江梦那时候大概也打不起精神来了,看着他指间的烟腼腆地问:“真有那么神奇啊?”
程宴京夹烟的手伸向她,逗她:“要不你也试试?”
哪知道江梦犹豫了下,直接探头过来,就着他的手咬走了烟,她的唇擦过指尖的感觉,让程宴京至今难以忘怀。
江梦也立即清醒过来,知道自己疲累之下惹了暧昧,忙将烟摘下来在地上踩了,尴尬地说想上厕所,然后匆匆逃走了……
回想起这件往事,程宴京又抬起头去看墓碑上江梦的照片,然后去看江梦那两个字,目光最后落在江梦的生卒年上。
他以前看过江梦的简历,对她的一切信息烂熟于心。
而这墓碑上的出生年月,与她当时简历上的信息,有出入。
所以这个目的地,根本没有江梦。程宴京随意找了家民宿住下,待了一晚上又离开。第二次,他又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照旧是找家店住一晚,就离开。就这样,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虽然他是医生,但是他也挺迷信的。
所以当时在制作墓碑的时候,他故意报错了江梦的出生月份……
程宴京掐灭了烟,又控出一根崭新的放在江梦墓前,笑着说:“小梦,这次可别再逃了。”
说完,他不再眷恋,转身离开。
他的司机已经在墓园门口等他了。
司机问他:“老板,去云村吗?”
程宴京点点头便开始闭目养神。
为了藏好江梦,他连自己的司机也信不过。
他当然也知道,顾行深一定找了人跟着他。
所以这个目的地,根本没有江梦。
程宴京随意找了家民宿住下,待了一晚上又离开。
第二次,他又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照旧是找家店住一晚,就离开。
就这样,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在第十几次扑空后,将近两年的时间都过去了。
顾行深的私人侦探也无奈了,跟顾行深说:“顾总,看来他是真的只想出去散心。你要是对他还有怀疑,不如另请高明吧,我实在是跟累了。”
顾行深手底下放出去找江梦的人,又何止他一个呢?
可该查的都查了,该跟踪的也跟踪了,连他都找不到踪迹的话……
终于,顾行深用长达两年的时间,终于慢慢接受了江梦好像确实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于是,很快业内就有传闻,说顾行深好像患上了精神病,爱盯着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
这传闻落进程宴京耳朵里的时候,程宴京长长地吐了口气:他忍了快两年没去见江梦,眼下时机终于到了。
但他也并没有把江梦藏在资源匮乏的乡村,而是在一个挺繁荣的县城。
他进入小区,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一眼看见蜷缩着躺在沙发上的江梦。
江梦睡眠浅,几乎是立刻就坐了起来,看见进来的人是程宴京,她充满戒备的身体才松弛下来,忙抿唇笑了笑:“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程宴京故作受伤:“不欢迎我?”
江梦忙摇头,然后站起身来望着他:“你吃饭了么?我去给你做饭吧,你想吃什么?”
程宴京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又跟了一台大手术?”
提到这个,江梦眼睛里聚起亮光,她笑着嗯了声:“我师父本来不让我跟的,可是我总觉得自己手生了,所以厚着脸皮要跟他学习,他没办法,就顺着我了。”
看着她脸上真心实意的笑意,程宴京觉得有点苦涩,但同时也是真的替江梦高兴。
江梦当初在学校就成绩优异,后来在医院上班后,她为了拉近跟顾行深的社会地位又特别拼命,所以年纪轻轻就成了外科的翘楚,只可惜后来为了顾行深而洗手作羹汤了。
程宴京能看得出来,江梦在这行上有天赋,她也很热爱这个工作,所以当时他将她抢救过来并带到这个地方将她养好后,就安排她进了县城的一家私人医院。
现在的江梦,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会焕发光彩。
哪怕他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告诉她,自己是她相恋了快十年的未婚夫,还拿出了两人当年因为工作拍的那些合照给她看,她虽然信了,但是她对他有着他能明显感觉到的抗拒和躲避。
程宴京想,大概经历过那样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后,哪怕她精神上已经失忆了,不再记得以往种种,可她身体上还是记得的。
也不是没有后悔的时候,后悔自己当时不该一时热血把她藏起来。
可是程宴京想想自己的人生,除了没有得到江梦,好像没有其他缺憾了。现在既然有机会,他实在舍不得错过……
“想什么呢?”江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拿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正偏着头打量他。
程宴京回神一笑:“我在想,你上班已经这么累了,我还让你给我做饭,那我还是人么?”
江梦摆摆手,真心实意地说:“咱们好久好久没见了,你今天回来,我高兴给你做。等着啊,很快的。”
程宴京伸手想拉她,可她身子一偏,就进了厨房。
这种跟她实实在在呆在一个空间,比起平时开视频,感觉是完全不同。
程宴京很沉迷,更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程宴京干脆就进去帮着打下手,跟她东拉西扯地聊了些家长里短,最后他想起顾行深最近在拼命找她,就状似无意地问了句:“小梦,你想不想知道你失忆以前的事?”
程宴京忙放下手里的菜,拿了个盘子递给她。江梦一边将切好的菜往盘子里装,一边继续方才的话题:“可是我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而且我现在工作生活都挺好的,我也就不执着于往事了。毕竟人活着是为了未来,不是为了过去。”只是有时候,会有那么一些莫名其妙的怅惘,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珍贵的东西,也失去了很珍贵的东西。...
江梦闻言,切菜的动作一顿,不过转瞬她就继续动作笑笑说:“我失忆以前的事,你不是跟我讲了很多吗?”
可能程宴京心虚,听见这话,他喉结滑动了下,用笑掩饰了。
江梦偏头看他一眼,用手肘撞了撞他:“帮我拿个盘子。”
程宴京忙放下手里的菜,拿了个盘子递给她。
江梦一边将切好的菜往盘子里装,一边继续方才的话题:“可是我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而且我现在工作生活都挺好的,我也就不执着于往事了。毕竟人活着是为了未来,不是为了过去。”
只是有时候,会有那么一些莫名其妙的怅惘,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珍贵的东西,也失去了很珍贵的东西。
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跟程宴京不像相恋了十年的样子。
可程宴京也确实没有欺瞒她的必要。
她上网查过程宴京的名字,一切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是几家私人医院的股东、跟她现在工作的这家医院的院长也交情颇深,也没有婚姻存续关系,而且自己跟他拍的那些照片全都是真实的。
总之,他风评很好,事业有成,实在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对于两人之间那种感情状态,尤其是自己对他那种控制不住地抗拒,她也问过一起工作的、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同事说有的情侣就是轰轰烈烈,有的人情感上比较迟钝淡漠、可能就会向她一样只热爱工作。
最主要的是,程宴京对她无微不至、言听计从。
平时的相处之中,只要她表现出细微的抗拒和不愿意,程宴京绝不会越雷池半步。
甚至有相好的女同事取笑她,是不是程宴京那方面不行才这么君子,也导致了他们两人的7V关系始终难以进展。
江梦当然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程宴京每次过来看她,都会睡在次卧,次卧没有厕所,而程宴京有起床第一件事就去厕所的习惯,所以她不止一次撞见过他穿着轻薄睡衣睡眼朦胧往厕所去的样子,分明就……
想到这里,江梦的脸控制不住地发起烫来,她假装翻找调料,侧过身去忙了。
可是越想要掩饰,脸就更烫,心也像擂鼓一般跳动的越来越急。
她迷迷糊糊地想,难不成自己又突然变得很喜欢程宴京了么?
程宴京在这时候突然凑近她:“怎么了?差什么东西么?”
江梦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都差点扔了。
程宴京挑挑眉,正准备说什么,一眼看见她红透了的脸蛋儿,顿时就觉得心中热血翻涌,喉结上下滚了又滚。
他真的很想要她,这一刻,这种感觉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他脑子里嗡嗡直响,所有的理智和谋划都统统见了鬼,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强横地捧起江梦的脸……
“程宴京!”江梦明显是被吓到了,声音都破了。
程宴京勉强回神,但是捧着江梦的一双手仍旧没有松开。
他艰难地舔舔唇:“小梦,咱们明天就去领证,好不好?好不好?”
他忍的太辛苦了。
以前觉得只要能跟她这样做做饭说说话就满足了,可现在,他真的好想要她,跟她更进一步。
江梦没有立刻拒绝,只是又挣扎了下,有些气恼地说:“你弄疼我了。”
程宴京这才急忙松了手,可下一刻,他又忍不住将她拥进怀中,紧紧抱住。
这一次,江梦没有再挣扎了。
程宴京觉得她似乎没那么抗拒自己了,于是又哑着嗓子问了句:“小梦,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