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司钰仰头看向坐在车内的宋宛,眼中的希翼暗了又亮。至少,他见到她了不是吗?刚刚被围殴,君司钰死死护住怀中的芒果蛋糕,虽然有些损毁,将本就不讨喜的卖相搞得更难看。...
君司钰仰头看向坐在车内的宋宛,眼中的希翼暗了又亮。
至少,他见到她了不是吗?
刚刚被围殴,君司钰死死护住怀中的芒果蛋糕,虽然有些损毁,将本就不讨喜的卖相搞得更难看。
但,好在,蛋糕还干干净净,能吃。
他怀抱着蛋糕盒子,一瘸一拐地走到车前。
脸上有被君司澈揍的青紫痕迹,也被君父抽出来的巴掌印。
可他还是忍着疼对宋宛挤出一抹笑。
“小音,看……芒果蛋糕。”
“五哥亲手做的呢,你还记得吗?当初你为我做过一个一模一样的。”
“虽……虽然它没有你以前做的好看,但五哥可以继续练,一定能做出从前的味道。”
“小音,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君司钰小心翼翼地将已经变形的蛋糕献宝似的捧到宋宛面前。
眼底是与宋宛曾经一模一样亮晶晶的讨好与希翼。
宋宛始终神色淡淡没有丝毫动容,眼底自始至终没有一丝温度。
更没有被他自导自演的苦情戏打动到的动容。
她看着被捧到车窗前丑兮兮的芒果蛋糕,突然笑起来,酒窝蛊惑迷人,
甜笑如蜜,语气却冷:
“君司钰,我芒果过敏。”
“跟你一样最爱吃芒果的人,是陆时衍。”
轻飘飘两句话,简直要从君司钰身上挖出两块血肉一般阵痛!
少女唇边分明嗜着笑意,但却在云淡风轻间,将世上最尖利的刀刃刺进君司钰的心口。
君司钰捧着皱巴巴丑兮兮的芒果蛋糕一顿,心口已经麻木到好似要被剥离了。
他慌乱地摇头,眼泪蓦然就涌出了眼眶。
跟君司澈打架,被父亲扇巴掌,从未下过厨的他为了做这个蛋糕被烫出满手水泡,被墨家保安驱赶,被车前群殴时……
即便再痛,他都没流出过一滴眼泪。
但宋宛两句话,就让他彻底慌了!
“不……不……怎么会?”
宋宛扫了一眼他手中皱巴巴的芒果蛋糕,继续冷淡开口:“君司钰,你还记得我以前为什么而吃芒果蛋糕吗?”
君司钰只觉得脑海中有根弦蓦然被崩断……
因为他!!
当初的宋宛是不想他翻墙出去打拳。
而事实证明,第二天地下拳击场就发生了命案。
有大学生逃课去打黑拳,被地下拳击场雇来的职业拳击手揍死!!
而她,以自己的痛苦为代价,换了他当时的安全。
可,第二天君司钰只是后怕了一瞬,便向自己的狐朋狗友们大肆宣扬是自己福大命大。
根本没有注意到,接下来的一个周,他都没见到过宋宛……
当年的真相蓦然被揭开,好似暗藏多年的一颗炸弹,在多年后在君司钰的心底轰然炸开。
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君司钰,你这辈子都得不到我的原谅!”
宋宛歪头继续甜笑。
但分明笑得那么甜,却直让君司钰遍体生寒,他干裂的唇瓣颤抖着:“小……”音。
而宋宛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她冷冷关上车窗,眼睁睁看着皱巴巴的蛋糕被车窗挤压变形,脏兮兮滚落车内车外两边。
一如宋宛和君司钰。
破裂的关系,一辈子无法复原!
黑色劳斯莱斯驶入墨园,君司钰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地,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这次,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下。
他依旧睁着眼,却如一个枯死的玩偶,了无生机。
许久之后。
一个低哑矜雅的嗓音从他头顶传来。
“垃圾,就该扔进垃圾桶里。”
“丢在这里碍什么眼?”
昏暗路灯下,墨亦琛安静站立,侧脸轮廓棱角挺括,黑长的睫毛垂下来,挺鼻薄唇。
光线暗匿,男人的脸部半阴半暗,黑色碎发散落额前。
只有蜿蜒曲折的一道蜈蚣疤霸道地斜切整张脸,让人看不太清神情。
墨亦琛长腿踹开君司钰的肩膀,将他掀开平躺在地上,薄唇扬起嘲弄弧度:
“哟,要死就死远点。”
“可别死在墨园门口,晦气了我家夫人。”
君司钰抬眸,死灰一般的眸微转,嗓音嘶哑到破声地染上哭腔呢喃:“我真该死!”
“呜呜呜,我真该死啊!!”
“小音,五哥错了,错得离谱,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呢……”
墨亦琛冷嗤:“知道错了,那就死远点。”
“你的尸首,只会污了音音的眼。”
“以后,她有我!有墨氏!”
“你们这些蛆虫,再敢来,便不是扔出去那么简单了。”
墨亦琛那双静默的眼睛异常冰冷,漫不经心间,却有一股睥睨天下之气。
君司钰哭红了眼,已经彻底脱力瘫倒在那儿,眼巴巴看着墨亦琛,突然扯开一抹笑:“真好啊……终于有人爱她,护着她了……”
墨亦琛矜贵淡然的身影一顿,心口有股难言的心疼晕开:
从前的音音,无人疼爱,无人保护,所以生了满身张扬的飞刺……
今后,有他在,小姑娘可以肆无忌惮地找回原本的性子了。
紧接着,君司钰便如一只破布娃娃被墨园保镖提着扔上车。
载去城区扔进随便一个暗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