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一分、扣一分、扣一分……”“厉墨宸，你的计分板变成零分了……你不爱我了，对吗？”“我该怎么办？！”...
厉墨宸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游散在额前，挡住眉毛，脸上一丝血色都看不见。
医生沉思了一会儿，问助理知不知道厉墨宸以前身体状况。
助理手足无措：“我老板没怎么生过病，以前也经常锻炼，身体很好的，就是这段时间，没怎么好好吃饭，然后经常熬夜，压力也很大，还有——他最近喝酒很频繁！”
上次去厉墨宸家里，那一酒柜都快空了。
“那有可能是胃出了问题，具体还要等检查结果。”医生沉声道。
助理六神无主，除了点头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在他眼里，吐血离死大概不远了。
可看这些医生的神色，应该，也不会要命吧。
助理看着重新躺回去的厉墨宸，突然意识到——
厉墨宸离开程念念，有可能……活不了太久。
不是指他主动求死，而是身体各方面，包括心理情绪，都对程念念的离开产生了反应。
那么骄傲清高的一个人，从三年前开始枯萎，但最近几个月才是颓败的最快的时候。
他的倨傲坍塌了，他想挽回，但做不到，于是他被自己的身体狠狠报复了。
助理蹲到厉墨宸床边，眼眶都红了：“厉律，要不我给程律师打个电话吧？”
厉墨宸闭着眼睛，清隽的面容像一碰便要碎了。
但还是艰难地张开双唇：“别自作聪明……”
他不想让程念念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更何况，她不会来。
半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了。
急诊科的医生一字一句：“病人这段时间饮食作息不规律，加上酒精刺激，导致了胃溃疡，所以才会呕血。至于心电图还算正常，还是没休息好的原因。”
“输完液就能回家了，但一定要看好病人的饮食作息，不然说不定会严重到什么地步。”
助理连连应下。
这一输，就输到了半夜。
厉墨宸睡了一觉后脸色恢复了点，他看向助理：“你辛苦了。”
“您没事就好。”助理眼眶一热，忙别开眼，“我去开车，厉律您去门口等我。”
深夜，外面街上已经安静下来了。
路灯影影绰绰地穿过树叶落在地面，没有光照的地方，像蛰伏着什么东西。
助理把厉墨宸送回了家里。
又回到满是寂冷的屋子，厉墨宸深吸了口气，宸意从食道抵达尾部，惹得一阵战栗。
他倒在沙发上，腿无意间撞了下茶几，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循声看去，只见是一个很薄的本子。
厉墨宸觉得眼熟，弯腰拿起，在看见熟悉的字迹时狠狠一震。
“2013年10月3日，今天是我和厉墨宸结婚的第一个月，我准备了这个本子，威胁他说这是给他专设的计分板，起始分一百，等到分扣光了，我就会离开，让他再也找不到我。但其实……我怎么会舍得扣光呢？”
“2013年11月8日，厉墨宸吃掉了我的桃子，扣一分！”
“2013年11月9日，厉墨宸给我买了最喜欢的烤红薯，加一分！”
“2014年……扣一分。”
“2014年……加一分。”
“……”
“2017年6月12日，厉墨宸为了别人和我吵架，扣一分。”
“2017年6月15日，厉墨宸带了别人参加同学聚会，扣一分。”
“2017年7月5日，厉墨宸说要和我离婚，扣一分。”
“扣一分、扣一分、扣一分……”
“厉墨宸，你的计分板变成零分了……你不爱我了，对吗？”
“我该怎么办？！”